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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临近晌午,冯殊怀离开了碧月轩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今日在朝堂上不见尚书大人,这位大人勤勉尽责,鲜少告假,想来多半是病了。

    或许应该去看看。

    申时方过,冯殊怀乘着马车去了吕府,隔着几条街,远倒是不远,就是绕了些。

    途中冯殊怀瞧见福缘斋,记得吕大人对福缘斋的糕点喜爱有加,可以买一些赠予他。

    到了谢府,门前小厮进去通报,不多会儿就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道:“老爷如今正在书房,他吩咐我带您去见他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吕府素净雅致,不见半分珠光宝气,多的是草木与山石。

    一来吕守和心系百姓,从不贪污,二来他也确实不喜骄奢淫逸,认为那些不过是过眼烟云,缥缈虚无。

    小厮领着冯殊怀过回廊,进了小院,他在门外道:“老爷,冯大人到了。”说着推开门请冯殊怀进屋。

    只见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面容和善的男子,他不算年老,瞧着只比冯殊怀年长了十余岁。

    吕守合看见冯殊怀手中的东西,笑说:“难为你记得我爱吃福缘斋的糕点。”

    他似乎是憔悴了些,声音也带着沙哑,不似从前铿锵有力。

    冯殊怀道:“听说您身体有恙,我来瞧瞧。”

    吕守合放下书,赫然是一本《道德经》,他道:“前几日受了风寒,原以为不碍事,没想到愈演愈烈。”

    他示意冯殊怀坐下,又道:“你此次回乡可有新的见闻?”

    吕守合是朝中为数不多知晓冯殊怀回乡真正原因的人,在冯殊怀心中,吕守合亦是他的老师。

    这位老师常常将冯殊怀视作同他儿子一般的小辈。

    吕钦时常在外行走,回京后,父亲会问他:“此次可有什么见闻?”

    吕守合也这样问冯殊怀。

    诚然冯殊怀认为世上早已没有几件值得挂怀的事,他也明白不可如此答。

    他思索片刻,道:“似乎是没有。”

    独身一人回到云霞山,祭奠师傅,过了几日远离尘世的日子,像一面平静的湖,不曾见风浪不曾落大雨。

    不对,他遇见了他,是她缠着他救她,使他不再孤身一人。

    他神色中流露出回忆,极少有,吕守合道:“看来‘没有’是假话。”

    吕守合为官二十载,看遍前朝今朝,冯殊怀也瞒不过他。

    “如若非要说,我遇见了一个人……”

    吕守合来了兴致,他想知道是谁能叫冯殊怀记挂着,“这人如何?”